能力与出身：高等教育入学机会分配机制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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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基于官员更替的视角，本文检验了宏观政治环境对企业微观行为的影响。我们采用2004—2008年民营上市公司样本，考察了市委书记更替对企业风险承担的影响及民营企业家政治身份的作用。结果表明，相比非更替年份，官员更替年份企业的风险承担更大，且这种作用不会提前或滞后。同时，更替的效应会因官员特征如来源、籍贯以及外部环境如产权保护和行业特征的差异而有所不同。此外，民营企业实际控制人的政治身份能够显著弱化官员更替的作用。

　　关键词：官员更替，政治身份，风险承担

　　*钱先航，山东大学经济学院;徐业坤，辽宁大学商学院。通信作者及地址：钱先航，山东省济南市山大南路27号山东大学经济学院，250100;Email ：qxhsdu02@163.com.本文受“泰山学者”专项工程经费资助，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302088、71272119)、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12YJA790005)、中国博士后基金(2013M531569)及山东大学自主创新基金(2013GN006)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作者非常感谢两位匿名审稿人的建设性意见，文责自负。

　　一、引言

　　政治与经济的关系一直是学术研究的焦点之一，大量的研究考察了政治如何影响资产价格、金融风险等宏观经济后果问题，但对于如何影响公司层面的管理决策则关注较少(Durnev，2011)。尽管对企业政治关联研究的兴起推进了这一问题，但大多将视角定位于企业微观的政治关联如何影响公司价值(Fishman ，2001;Faccio，2006;Fanetal.，2007)或财务行为(Khwaja andMian，2005;Claessensetal.，2008)等方面，没有考虑宏观政治环境的作用，且缺乏对公司风险行为的考察。1而现有的相关研究表明外部环境因素对企业微观行为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夏立军和方轶强，2005;Firthetal.，2009)，因此本文着眼于宏观政治环境与企业风险承担之间的关系，并进一步考虑企业微观政治关联的作用，以期推动宏观环境、政治关联与企业行为的研究。

　　事实上，宏观环境如何影响企业微观行为的问题近来已经引起了学界的关注。KimandKung(2011)研究了经济不确定性与公司投资的关系，而Durnev(2011)和JulioandYook(2012)检验了一国选举所导致的政治不确定性如何影响公司的投资行为。在国内，饶品贵和姜国华(2011)研究了货币政策如何影响企业的会计稳健性;姜国华和饶品贵(2011)进一步构建了一个分析框架，试图将宏观经济政策与微观企业行为之间的互动关系结合起来，但他们主要关注的是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动，并没有涉及宏观政治环境。本文补充了这一框架，并结合我国特殊的制度环境，从公司所在城市官员更替的政治角度来考察其对当地民营上市公司风险承担行为的影响。

　　研究这一论题主要是基于以下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中央和地方间的分权，我国的地方官员在区域经济发展中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从官员治理的视角出发已经成为理解中国式经济增长的重要切入点(周黎安，2004，2007;王贤彬和徐现祥，2008)。现有的大量研究也证实了地方官员的治理特征，如交流(张军和高远，2007;徐现祥等，2007)、来源、去向、任期(王贤彬和徐现祥，2008)等都会影响当地的经济增长。这不仅是由于我国的官员对地方经济具有较强的控制力，能够直接推动地方的经济政策改革、招商引资等，而且以GDP 增长为主的晋升锦标赛也激励了官员“为增长而竞争”的格局(张军，2005;周黎安，2007)，从而使得地方官员有能力也有动力来干预地方企业，以实现自身的政治目的(钱先航等，2011)。而官员本身是异质性的，不同官员所面临的激励和约束机制存在较大差异，因而官员的更替会导致辖区经济增长的显著变化(王贤彬等，2009)，本文试图将其扩展到微观视角，考察其对当地企业行为的影响。

　　二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民营企业取得了迅猛的发展，并逐渐在社会经济生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它不仅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繁荣了市场，而且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张军，2008)。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相比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依然处于弱势地位，这不仅表现在信贷歧视、行业准入等方面，更重要的是日常经营中民营企业不得不紧随当地政府的政策导向，因为政府构建了私营部门经营的环境和规则(PastorandVeronesi ，2012)。

　　从这个意义上讲，维系好与地方政府特别是官员的关系对于民营企业的生存和长期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民营企业通常对地方政府的一些变动比较敏感。而当地主要官员的更替显然是事关地方政府人事和政策变动的重大事件，民营企业势必会对新官员上任引发的不确定性做出反应，从而影响其风险行为，本文即定量地考察这一作用。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采用我国民营上市公司2004—2008年样本，考察了市委书记的更替对当地民营上市公司风险承担的影响。同时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一些民营企业家获得诸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政治身份，这些身份会使其在处理与地方官员的关系中发挥重要作用，因此本文还进一步研究了民营企业家政治身份的影响。相比已有的文献，本文的贡献主要有以下两点：首先，本文深化了目前关于宏观环境与微观企业行为的研究，从官员更替这一重要政治变动的视角考察了其对当地民营企业风险行为的影响，不仅补充了姜国华和饶品贵(2011)的框架，而且丰富了Durnev(2011)和Julioand Yook (2012)对西方国家政治选举与公司投资的研究，有助于我们更加全面地理解宏观环境与企业行为的关系;其次，本文不仅将王贤彬等(2009)对省级官员更替的研究推进到市级层面，而且创新性地将官员更替影响经济增长的宏观层面拓展到企业行为的微观视角，并进一步考虑了企业家政治身份的作用，这对于我们理解地方官员、企业政治关联与地方经济发展的关系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本文以下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相关的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第三部分是研究设计，包括样本选择、模型构建及描述性统计等;第四部分是主要回归结果;最后是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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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结论

　　宏观政治环境的变动会如何影响企业的微观行为?本文以我国2004—2008年的民营上市公司为样本，在手工收集了民营企业实际控制人及企业所在地市委书记情况的基础上，实证分析了市委书记的更替对于辖内民营企业风险承担的影响，并进一步考察了民营企业实际控制人政治身份的作用。

　　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官员更替所引致的不确定性会显著强化民营企业的风险承担行为;相比没有官员更替的年份，官员更替年份中民营企业股票日收益的波动率会高0.2个百分点左右，周收益的波动率会高0.5个百分点左右，且官员更替的影响不会提前或滞后。我们还进一步考察了官员特征如来源和籍贯以及外部环境如产权保护和行业特征的作用，结果表明官员来源中平调而来的官员、籍贯中非本地官员对企业的影响更大;在外部环境方面，官员更替只在产权保护较差的地区才会对民营企业风险承担产生显著影响，而在行业特征方面，官员更替不仅对政治敏感行业的影响相对较大，而且作用持续时间也较长。同时，民营企业家的政治身份能够有效缓解官员更替导致的不确定性，从而弱化其对风险承担的作用。最后，我们还对异常值以及样本时间定义等问题进行了考察，证实了主要结论的稳健性。

　　总体而言，本文的发现意味着地方官员更替引致的不确定性会对辖内民营企业的风险承担行为产生重要而又显著的影响，同时这种作用还会因官员特征和外部环境不同而有所差异，且民营企业家的政治身份能够有效缓解不确定性对企业的影响。本文的结论不仅对于我们理解宏观环境、政治关联与企业行为的关系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而且对于完善地方官员治理具有借鉴意义。从本文的结果来看，保持地方官员的稳定及任期的完整将有助于降低地区微观经济主体的风险行为，这对于维护地方经济、社会的长期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